作者:郭宁伟
在上海疫情最紧张的时候,收到了江苏师大校友会项楠师妹的问候,同时也被“责令”必须完成母校70周年校庆的征文任务。于是,这几天都在抗疫现实和青春回忆中不断切换,人到中年的负重感和久违的少年痴狂感交织在一起……
一、缘起缘不尽
我是1994年从宁夏矿山考入徐州师范学院(时名)化学系的,属于煤炭部委托培养的一批定向生,同一批还有云南、贵州、四川、陕西、山西、河北、山东等地的同学,但江苏本地的同学占大多数。五湖四海的少年汇聚在一起,各种异质文化思想不可避免的碰撞和交融,让这所地方高校逐渐有了海纳百川的气质。
记得我是与同为宁夏老乡的魏仕笛(数学系)、徐兵(物理系)三人一起坐了三天两夜的火车赶到遥远的江苏徐州,这一条线路我们整整乘坐了四年多。一路上,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脸上写满着天之骄子的得意,自然也容易引起他人的好奇。“你们是大学生吧?”“是的!好眼力!”“到哪里上大学?”“江苏”,语气中充满自豪;“江苏哪里啊?”“徐州”,声音低沉了不少;“什么大学啊?”“徐州师范学院”,语气中已经有了一丝躲闪。那时的苏北与苏南差异很大,“穷死不当孩子王”的观念还根深蒂固。今天的母校已经更名为响亮的江苏师范大学,毕业生的质量也有口皆碑,是国家教育部“国培计划”9所实施高校之一,“卓越教师培养计划”高校之一。在上海工作了近二十年,每每遇见在各个领域取得佳绩的校友,大家都会为同出徐师大颇感荣耀。
1994年的盛夏,当我独自提着厚重的行李敲开化学系党总支办公室时,估计是形象太过狼狈,竟给老师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毕业二十年聚会时,马恒俊老师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还忍俊不禁。负责到宁夏招生的蔡国春老师见到我的第一面,也笑称看考生资料以为我高大英俊,未承想是一个五短身材的小胖子。承蒙师长、同学的信任,我担任了四年94级化学系本科的班长,这也为我毕业后从事中小学德育工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徐州师范大学94化本毕业照,1998年
二、师恩永难忘
好容易熬过了高三,进入大学之后总以为可以好好休整一下,谁知道大学里的课程马上给了大家一个下马威。高等数学、大学英语、大学物理、无机化学、有机化学、结构化学、物理化学、教育心理学……每门课程都让我这个来自大西北的弱鸡摸不着头脑,幸好每门学科的老师们都令人尊敬、待人和善。
我们的无机化学大一是由马恒俊老师讲授,幽默风趣、处事练达,一支香烟不离手,一笔好字令人羡慕,常常将人生哲理融于课堂中。大二时由牛德仲老师主讲,牛老师上课貌似眼睛只看天花板,但是大家的一举一动却尽在掌握,据说牛老师围棋、桥牌、篮球样样精通,是真正的“牛”老师。有机化学由当时的“网红教师”史达清教授开讲,因大三大四临近考研,以考研见长的化学系同学自是将史老师奉为神明。物理化学是卢祥生老师讲授,一口“徐普”让晦涩难懂的学科变得有声有色有趣味,是专业课中我难得考高分的一门课程。化学实验分别由王超和屠树江两位老师教授,毕业后才知道这两位貌似扫地僧的老师才是学术大牛,一位早已是学校的业务副校长,一位现为化工学院院长,仅在国际学术刊物上就发表SCI论文近千篇。大四的时候由李文希老师带队去南京栖霞山化工厂进行化工实习,那是全班第一次集体远游,化工生产的知识已经淡忘,但中山陵、夫子庙、大屠杀死难同胞纪念馆的记忆却历久弥新。
在铜山中学实习的同学集体备课,1997年
教育实习分成了好几组,庄启亚老师带队的连云港实习组收获最大,我跟薛巍、胡义生、李蓉都分在了徐州铁路一中,王佩涛老师带教我们,四个人常常为批改作业争抢得不亦乐乎。教学法由史鸿烈老师指导,至今记得他教我们把握上课时间的妙招——将手表戴在右手腕,板书的时候就可以不经意地瞄一眼;毕业时在纪念册上手书的“宁伟,喜欢你”让少年的我迷之自信到今天。
作者与同学在徐州铁路职工子弟学校实习,1997年
公共课中最敬畏的是教授高等数学的徐冠文老师,当时六十岁不到的年纪却已满头白发,上课一丝不苟、严厉不失睿智;下课就会推一辆老式自行车带着患小儿麻痹的女儿,在夕阳下慢行……很长时间我对于大学的记忆会停留在这个场景中;2020年4月,徐老师的爱女将父亲的遗体捐献,这则消息让许多人泪目并陷入对于生命意义的深思。教授大学英语的是一位慈祥的老太太(印象中是姓周),她对我偏爱有加,虽然我的英语基础极差却从未放弃过我,一直在鼓励我;一次上楼梯时我抢在她的前面,老师告诉我男士上下楼梯都要走在女士下位,主要是女士通常穿高跟鞋易摔倒,男士可以及时保护,这句话我终身难忘并谨遵师命。大学书法课是我为数不多能够找到充分自信的学科,董路谊老师为了鼓励我,特意赠送了一幅他最为得意的书法作品,毕业二十四年我搬了六次家,但是老师的遗作我至今悬于家中,时时自省。毕世响老师的教育心理学是最受同学们欢迎的学科,每次都能在捧腹大笑中收获人生哲理,去年我应邀到福建师大附中讲学时终于联系到毕老师,至今仍对我的德育研究实践进行高位引领和指导,这样“失而复得”的师生情谊愈久弥坚。
因为是师范院校,我们的班级管理也贴心地设置了班主任,显然比现在通行的辅导员更亲近。大学四年,我们有幸经历了三位班主任:姜绪洪书记、王守成老师、钱向农老师,在毕业聚会时我用了“最敬爱”“最亲爱”“最可爱”三个词语概括了三位老师在同学们心中无可替代的作用。直到今天,三位恩师仍然对我的人生观、价值观影响深远。姜书记和钱老师还是我的入党介绍人,不知何时起,我在每年的5月22日都会发短信向两位恩师致谢……
一旦打开记忆的闸门,我发现可以大书特书的老师还有很多很多,都化作每一位深受其教的学生成长之基因,既大象无形,又无处不在。
三、上铺的兄弟
94化本共60名同学,大一转走了两位(朱斌转到了中文系,陈彬转到了外语系),随后又从外系转来两位(石枫来自于生物系,于明霞来自于数学系),所以直到毕业也保持着60人的完整编制。在我看来,60人各有特点,每个人都既有极强的团队意识,又不乏生命个体的张力和活力。现如今,每个人都在各自岗位上发挥重要作用,每个人的家庭、生活也经营得有滋有味。都是奔五的人,不再谈人生赢家,只在乎有益于社会、用心于亲人。
回想起同窗四载,尘封的记忆中不时会迸发出几缕光芒,柔和而坚定。
同宿舍八个兄弟性格各异,每天最快乐的时光就是晚上熄灯后摆几把凳子到走廊微弱的灯光下打“八十分”,这边厢大呼小叫的“赌神”、旁边默默读书的“学霸”以及鼾声依旧的“睡仙”互不干扰,和谐相处。一群年轻人之间没有分歧是不可能的,但是这不影响大家可以共同为一个人祝贺生日(我过得最隆重的一个生日就是同宿舍一起到戏马台游玩,至今难忘)、一起拼啤酒、一起床聊人生!因为距离淮海战役纪念塔很近,夏日的傍晚,一个宿舍吃完晚饭后,每人买一包冰镇汽水。之所以称之为“一包”,其实是塑料包装的汽水,好像一毛五一袋,买多了还可以便宜。冰块完全融化、吸完正好走到距离淮塔不远的马路上,不知谁创造了一种玩法,就是将吸管两头插到塑料包装中形成一个饱满的气囊,放到路边用力一踩会发出很大的响声。看到路人被吓得惊慌失措,即使换来一片叱骂一群少年还是乐不可支。多年以后的马加爵事件、复旦投毒案让那句“谢室友不杀之恩”流传甚广,其实让我们这一代人很不理解。
作者与同学们在戏马台过生日,1994年
隔壁615宿舍的王荣生同学来自于四川达州,吃饭时无辣不欢,很自然地被戏称为“川菜”。小小的个头,大大的能量,每天坚持健身,这样一个“肌肉男”却腼腆又善良:一次课前的三分钟自我介绍没说几句话就羞涩得捂住脸蹲在了地上,寒冬腊月从街上带回宿舍一个饥肠辘辘却来路不明的吉他歌手。大一结束的暑假,“川菜”突发奇想要从徐州骑车回到三千里外的家乡。省吃俭用买了一辆二手自行车、一个打气筒、一件雨披,那个下着雨的清晨,只有我一个人在学校北门口送他,颇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
作者独自送王荣生同学“千里走单骑”,1995年
一个半月后,“川菜”终于千里单骑回到家乡吃到了妈妈亲手做的最地道最温暖的川菜,在家没几天又匆忙坐火车返校了。孙统贤同学被昵称为“阿义”,颇有传奇色彩:一个人可以在熄灯后站在桌子上侃侃而谈一个多小时不停,上知天文下晓地理,有理有据,令人折服(虽然大多数时候室友已经睡着许久);一个人可以从阅览室穿着鞋套回到宿舍拿饭盒,然后到食堂打好饭再回到宿舍才发现鞋套依旧;一个人默不作声的写了一篇文章投到了杂志社并公开发表;一群人在浴室洗澡,多年未坏的照明灯掉下了恰好砸在了他的头上……当时觉得是笑话,现在才知道这其实是一种难得的专注。
608宿舍的何孝军同学有多个绰号,最出名的有两个:老板和花心。“老板”是源自于他一直穿一条老板裤,手抄在裤子口袋里,虽垮却自信满满;第一次的元旦晚会上,“老板”自告奋勇清唱了一首歌,所有人听了大半天愣没听出是什么歌,直到隐约听到“花的心,飘落水中”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当时最流行的周华健的《花心》。老板最令我佩服的有两个地方:一是有一次被同学恶作剧,下课正坐在座位上却被同学快速抽掉椅子,一个屁墩儿坐在地上,换一个人都会恼羞成怒;老板却马上跳起来,跟大家一起看着那把椅子拍手叫好,似乎跟自己毫无关系。另一个地方就是对学习的刻苦钻研,第一批考上研究生、博士生,现在早已成为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
这样的拍案神奇在94化本的班级同学里俯拾皆是,仔细擦拭都是光彩夺目,都是充满故事,都活出了自己心目中的模样……
四、美食不可负
从大西北的粗犷来到南北交融的多样,让我对徐州的美食如醉如痴。
戏马台的米线和炒米线,融合了南北美食的精髓,前几天大学群里又在集体回忆,馋得大家直流口水。徐州米线先用热水煮开,一般是放在煤炉上的锅里煮的,等熟了以后捞出来,然后拌上佐料,多以肉汤汁为主要调味,另外加肉酱、虾米、萝卜干、炒熟花生、香菜、辣椒油、鸡精等,味道很别致,炒米线因为加了孜然更是风味独特。前段时间火遍全网的398元“徐州爱马仕米线”不知道有没有当年的味道?
徐州米线是许多校友的美好记忆,图片来源于网络
学校西边的一条小巷与云龙山紧邻,小巷沿街几乎每家小饭店都会卖两样美食:一是一大盆香辣螺蛳,徐州人叫“乌了牛”,经过浸泡吐沙清洗,剪掉螺蛳尾部,佐以大蒜瓣、小米椒、花椒、大茴和大葱加持,在热锅冷油、小火煸炒制成的红油中,加秘制老汤炖煮,就是一锅汤汁红亮的炒“乌了牛”。像我这样的新手必须要借助牙签,把螺肉仔细挑出来才能吃到;老饕吃的时候,只消三根手指捏牢螺壳,嘴巴对准螺口猛地一嘬,黑色厣片顺势脱落,鲜浓的汤汁攀附在鲜嫩的螺肉上被吸进嘴里,香味沁了一嘴。另一种美食是门口小煤炉上炖的“把子肉”,相传源自东汉末年刘关张结义,俗称拜“把子”,因张飞是屠户,拜完把子后就将猪肉配上豆腐,弄在一个锅里煮。后人精选带皮五花猪肉,加上各种配料,靠秘制酱油调味,炖好的把子肉肥不腻、瘦不柴,色泽鲜亮,入口醇香,价格公道,是遍布大街小巷的大众菜,可以下酒或配米饭食用,煮把子肉的汤汁用来拌米饭也是极佳的。
学校东边的南郊宾馆门口有一家燕子居饭店,饭店早餐供应“饣它(sa)汤”。徐州“饣它(sa)汤”用老母鸡放入大锅中,佐以香料、料酒、盐、酱油熬制一夜,盛碗后将煮好的鸡胸肉用手撕成细丝,再滴入几滴醋和香油即可食用,作为驱寒暖身的汤品颇受徐州人喜爱。据说当年乾隆皇帝冬季清晨赶到徐州,饥寒时正好喝到这碗汤,顿时龙颜大悦,急问摊主:“这是什么汤”?摊主听不懂官话,反问乾隆:“啥汤”?皇帝误以为就是汤名,从此以“饣它(sa)汤”名之。上大学时常常赶在最后剩下汤底的时候再去,只是为了可以在汤底多捞几块沉底的鸡肉享用。教育实习结束后,我们四个实习生请导师在青年路用餐,点了一道“槽鱼喝饼”至今回味无穷。这里的“槽鱼”其实就是鲫鱼,在油锅中放葱白、姜等炸出香味,倒入凉水再加鲫鱼烧开,把揉好的面饼贴在锅边一圈,小火慢炖,直到鱼汤变白,面饼一半焦脆一半浸汤。2020年疫情紧张时,我们一家因陋就简做了一道“槽鱼喝饼”,也着实让亲朋羡慕了一把。
徐州是历史名城,五省通衢之地,又是厨师的祖师爷——彭祖的故里,普普通通的食物都有着不同寻常的来历。据说真正属于徐州本地特产美食的只有两道:一是产自黄河古道和微山湖的四孔鲤鱼(传说孔子的儿子取名孔鲤与此有关),因其区别于其它地方的两孔鲤鱼,用其做的“糖醋鱼”吃起来外酥里嫩,“红烧鱼”吃起来外润里嫩,久负盛名。另一道与苏东坡知徐州府时有关,苏轼在府衙后院遍植青菜,成熟后吃不完,就切碎后加上调料,用面饼卷好上巨笼蒸熟,送予百姓食之,因形似巨蟒得名“菜蟒”。
外出打牙祭毕竟不是常态,在学校食堂里改善伙食需要在“小炒”窗口排长队,日常的一日三餐都可以在两个食堂解决。当时国家还对师范生有专项补助,我记得每个月有68元的饭菜票可以领,女生一般都吃不完,可以匀给要好的男生。许多美好的友情和爱情就在这一张张饭菜票的流转中蓬勃生长
军训靶场女生宿舍515合影,1994年
都说,对于一个地方的留恋,首先是源自于味蕾的记忆,诚不欺也!
五、不枉少年行
少年心性往往是不安分的,对一切让自己骄傲或者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总要尝试一下。
我应该算是社团活动的活跃分子。当了四年的班长,做了一个月学校学生自管会首任节水节电部的筹备负责人,担任化学系学生会主席、宣传部部长,创建化学系首个学生社团——求索社。那时候,为了出一期宣传版面,与宣传部的熊兵、周萌、王丽丽、王友建、梅青等伙伴们一起从设计排版到喷绘书写,再到覆膜定型,常常是一干就是一个通宵。化学系当年是在校园西北角那幢苏联建筑风格老教学楼中办公,底楼101的团总支、学生会办公室经常灯火通明、笑语满堂。第二天,呈现在全校师生面前的展板常引来众多围观,当时的成就感不亚于艺术家成功举办了一次展览!小时候被父亲逼着练过几天毛笔字,这些宣传版面上文字的书写自然就落在我的头上。为了关键时刻不掉链子,强逼着自己学习美术字、练习书法。到了上海,居住条件改善后,唯一能够坚持每天勤加练习的仍然还是书法。我现在对一些美术作品、宣传海报、创意设计会有一些直觉上的判断,这与当时的那段经历不无关系。
作者与515女生宿舍同学合影,1995年
当时大多数国人家庭条件都不大好,几乎每一位大学生都会做一些兼职,师范院校的学生最方便的当然是做家教。记得最初为了找家教,自己设计了一份宣传海报,跑到故黄河西侧的河沿边推销自己。因为普通话较好,善于交流沟通,而且所带学生成绩提升很快,我也在学生和家长群体中取得了较好的口碑,代课费也水涨船高,从最初的一节课3.5元,到后来一节课涨到了13.5元。这些宝贵的经历对我毕业后成为一名合格的中学教师起到了关键作用。
物质上的不宽裕,必须要精神上的富足去努力弥补。那些年,我们系、我们班搞了许多简朴却令人难忘的集体活动。1995年10月19日晚,94化本包下了一食堂楼上的大学生活动中心举办了一场快乐的舞会。熟悉的同学、不熟悉的舞步,少男少女的第一次牵手,脸红心跳间滋生了异样的情愫。大学毕业时,我们班内部就成了六对姻缘,至今夫妻和睦、真爱永存。那一天,也成为我和爱人的恋爱纪念日。有一次发奖助学金,恰逢九九重阳登高节,我们班委、团支部设计了一场集体攀爬云龙山的活动,以团小组为单位从云龙山东麓山脚开爬,同时到达观景台的小组获得红包奖励。其实红包里就是大家应得的奖助学金,但是收到红包仍然让年轻的脸庞上写满快乐。大三的时候开始流行野外烧烤,班委团支部组织了全体同学在泉山搭上简易装置进行烧烤,不管是熟不熟,有的还带着血丝,有的已经烤成了炭黑,但是年轻人的胃似乎可以容纳和消化所有的食物,大抵是因为青春的朝气可以让周遭的世界永远无菌、永远美好吧!
班主任姜绪洪书记和同学校友专程参加作者的婚礼,1999年
六、踮起脚反哺
毕业了22年,中间回母校四次。
第一次是2002年春天,带着自己做班主任的班级学生来参观大学。当带着一群叽叽喳喳的高一学生走进校门,几个识趣的学生一脸严肃地让所有人安静,高呼:“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老班回到母校”!那一刻,心头热血上涌,脚步略有踉跄,身后真正的少年们左顾右盼,对老班内心的激动浑然不觉,但是一种我要为母校输送更多的学弟学妹成为内心的
坚定。
作者代表全班向母校化工学院赠送礼物,2018年
第二次和第三次回母校都是特定的时间:2008年8月8日和2018年8月8日,正好是毕业时我们共同约定的十年聚会和二十年聚会的日子。许多同学都从外地赶回徐州,徐州本地的同学更是早早安排好了所有的住宿、团建、纪念品。一个又一个亲切的问候、一杯接一杯的美酒让所有的细节都逐渐模糊,逐渐清晰的是恩师的殷殷嘱托和同窗的浓浓情意。
94化本毕业二十年聚会,2018年
第四次回母校是2019年的11月,当时我代表上海市松江区教育局来到母校招聘教师。受到了就业处处长周显洋师弟的热情接待,特意允许我们挂了“上海市松江区优秀师资培养基地”铜牌,并为我们特意加了一场师资招聘会。看到学弟学妹们有模有样地试讲、面试,听闻更多的江苏师大学子在松江基础教育中崭露头角的好消息,真的觉得比自己取得进步还要高兴。当天晚上,我们的团支书张焰同学还热情做东,请了许多恩师校友,共同替我撑着场面,招待我的上海教育同行们。对徐州人和江苏师大人的热情好客、专业敬业,许多同事到今天还会常常提起
作者在线上为学弟学妹开设讲座,2020年
近两次与母校发生交集都是在云端。一次是2020年疫情期间,受母校之邀在线上为学弟学妹们开设了一场《如何上好一节教学试讲课》的主题讲座,据说反响还不错。另一次是今年开始分管师资招聘工作,大家合力做了一期“上海松江将为追逐教育梦想的你,提供可驰骋的原野”微信推送,第一个进行全文转载的官微果不其然就是江苏师范大学!连身在宁夏理工学院的薛巍同学也帮我在宁夏大学、宁夏师范学院官微上进行了宣传。
游子的心,往往希望能踮起脚来笨拙地反哺母亲,但往往受益最多的还是游子本身。
今天是个好日子,上海的疫情终于第一次实现全市社会面清零。许多人都在为此做出力所能及的贡献,不计个人得失,不再矫情和彷徨,也许内心都残存着那份难得的少年痴狂吧!
作者简介:
郭宁伟,男,中共党员,1994年—1998年就读于化学系本科化学教育专业。上海市特级教师,正高级教师,上海市松江区教育局副局长,中国教育改革创新研究院特聘德育专家,上海师范大学特聘教授。擅长德育主题活动的创意设计与有效实施,在全国22个省市开设各类德育讲座千余场,主持多项科研课题,多篇文章在各级刊物发表,已出版个人专著《门窥德育——郭宁伟德育实践文集》《沐浴人性之阳光——示范性高中学生价值取向形成研究及实践探索》、编著《高中家庭教育指导读本》《云见父母修炼指南》等。所带班级多次荣获“上海市先进班级”,曾荣获上海市园丁奖、上海市五一劳动奖章、松江区享受政府教育津贴、松江区拔尖人才、德育首席教师、化学学科名师等区级以上荣誉五十余项。被誉为“最浪漫的班主任”“最有创意的德育主任”“德育鬼才”等。